有一种味道，跨越了山河；有一种等待，衰老了时光。彭水县高龙村那个小小的村庄里，年迈的老夫妻，辛苦耕耘，用心烹饪，为在外的子女送去暖暖的家乡风味。

三香，彭水县一道著名的小吃，逢年过节，每家每户餐桌上必有它的身影。在奶奶的记忆里，儿时最喜欢的一道菜就是妈妈亲手做的三香，现在，孩子最喜欢的一道菜，竟也是它。

66岁的冉启素奶奶拿一个大铁勺，舀了四斤晒干了的苕粉面装在大盆里，将已经冷了的米饭倒入大盆，用大勺将米饭捣碎，添加适当的冷水、鸡蛋、盐、辣椒酱、姜末、蒜末、花椒粉、肥瘦混合的肉丁，然后和均匀，装袋上蒸笼，大火蒸一个半小时左右，揭盖出锅。

三香，每一个人都会做，菜市场上，售卖三香的地方也数不胜数，但奶奶说，孩子最喜欢的，还是家里的那个味道。奶奶的儿子儿媳在江苏工作，每年过年的时候才回家，今年毕业的孙女去了广东工作，也许，过年也不会回来。留在家里的，除开爷爷外，还有一个刚初中毕业的孙子。“手心手背都是肉啊！”奶奶拿着手机，对着电话那头的儿媳说，“我做了三香，你们不是爱吃嘛，我让代江华去保家给你们寄过来，哪能只我们自己在家吃。”

所谓“三香”，即其食材之香，木桶饭的米香，苕粉面的清香，腊肉的淡香。每一种食材都是自家种养，奶奶说“他们吃着开心，我也放心！”

“菜豆花，两炒饭！”，“菜豆花，两炒饭！”

彭水县城里的大街小巷，菜豆花、两炒饭叫卖声不绝于耳，特别是中午时分的彭中校门口，男女老少、大人小孩，几乎都会买一碗做午餐。

69岁的谢成凤奶奶，赶着清晨的露珠，提着竹篮筐，到自家菜园里摘菜，豇豆、茄子、辣椒、韭菜，不一会儿，提着满满的一筐回家。她将豇豆和赶场买的白菜洗净，将豇豆切成丁，白菜切成碎末，放在一旁。将煮得半熟的米捞起，撒玉米面，和匀，倒入木桶，大火蒸二十分钟后，两炒饭即可上桌。锅内烧水，放入黄豆粉，用勺子和匀，将准备好的蔬菜放进去，大火煮熟，加盐，菜豆花亦可装盘。谢奶奶说，她小时候八九岁就会做，方便且耐饿。

“小孩不吃粗菜腐，要吃罐罐饭，罐罐煮不熟，抱到罐罐哭！”在高龙村，流行着这只歌谣，讲的是小孩子不喜欢吃菜豆花，喜欢吃用罐头煮的饭，随着科技发展，罐头饭逐渐被电饭煲做的饭替代，但菜豆花的“口碑”在孩子群里，也逐渐打开。谢奶奶的孙子就特爱吃菜豆花，高中毕业正在县城学车他，偶尔回家一次，谢奶奶说，不会打电话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回来，提前煮好了放冰箱冷冻室冻着，他回来煮方便一点。

每一位在家的老人，总会被社会认为是“老人”，应该被照顾，安享晚年，但在他们的眼里，他们，依然是孩子的长辈，承担呵护孩子的责任。

■代佳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