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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乡秋描

发布时间:2021-10-0910:13:15彭水彭薇彭水彭薇

重庆彭水网·黄振新“咕咕——”

几声清脆的鸡鸣宣告了我农家写生新一天的开始。

一个好梦后初醒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抽了几个呵欠,竟不觉太阳早已透过镂空的小木窗投射进了几方斜斜的光亮,照得屋内暖烘烘的。

简单漱洗一番后,踩着吱嘎作响的小木梯下了阁楼。

半围着的院坝上面铺着几行黄绿色的新谷,谷层上散落着几片梧桐枯叶。顺着院门出去,夏日肥硕的树木都精瘦了许多,且这时节除了三两只恋着新谷的麻雀儿,留下的野鸟已很少了,但院内依旧活气。

正纳闷人都去哪了时,“哐当——哼儿——”两头受惊的炭黑色胖猪崽儿从身边窜过。我上前细看,原来猪崽呼噜拱墙角时把一个硕大的磨刀石拱倒了,磨蚀的凹槽内还积着一层粘浊的青浆。

当我正吃力移动厚重石块却徒劳无功时,慈祥的声音打断我,老阿婆在灶屋门口笑着招呼道。跟着阿婆穿过墙中开的无门穹洞,墙是竹泥混编的。

进了灶屋,烟气十足,阿婆边招呼我吃早饭边忙着给家人准备晌午。

“哦,其他人呢?”我问。

“早打谷子去了!”她站在门口朝西边指了指,“咯,斗是下河坝边那两溜儿肥田。”“你吃完后帮把老鹰茶给田里送去。”老阿婆又指了下炭炉上那柄黑铁大提壶,壶内的热茶正呼噜得欢响。

饭罢,帮阿婆收拾好碗碟后便提溜着铁壶背了画板,顺着蜿蜒绵延的田埂堰坎朝下河坝去。

河边轻薄的水雾虽已散去。但枝桠上晶莹的小水珠不时淌落,在鼻尖、颈窝上留下丝丝清凉。爬满青苔的石墩边萦绕了水江藤等小水草,小桥的桥面也是湿润润的。

一抵河沿,鸭群便迫不及待地扑扇了翅膀扎进水里,河面上便绽了朵朵水花。鸭群则乐开了怀:有的时而隐入水草丛,时而又用扁嘴逗玩垂入水中的麻柳枝;更有者似要卖弄歌喉,“嘎嘎——”用力拍了水皮儿引吭高歌;最胆大的要数径直游向桥墩那只绿头鸭青,栗红色的脚蹼划了丝丝涟漪,将肥皂泡层层浪开,它还晃着小脑袋瓜用黑豆似的眼珠儿愣愣地盯着浣衣的苗家少女。

“嘎——”河中心的鸭群倏地一哄而散,平静的水皮儿波浪不断。细看,原是一尾鸭子逮了条大鱼,众鸭都争相分享,此翻景象逗得苗家少女直用手捂嘴。

河坝那头,新收的田地成了山娃们的游乐场。男孩儿们是捣蛋的,或用三两个谷草垛扎成滑稽的草人哼哼哈哈练把式,或捉那入秋后养得肥油油的蚱蜢和黄鳝泥鳅,一个个的滚得泥猴儿似的。女孩儿们则是乖巧的,看不来下笆篓、打弹枪的粗野,她们或挎着小竹篓沿打斗痕迹捡拾谷穗儿,或持了短锄在谷茬儿的窝里采挖寄生的野荸荠,这是营养鲜美的菜蔬。

河坝这头,老阿婆的儿女和请来帮忙的村民正挥舞着锋利的镰刀忙碌着。憨厚的脸上洋溢着丰收之喜,古铜色的肌肤泛着油光,这是淳朴健康的幸福之光。稍远处待收的田垄里,沉甸甸的谷穗此起彼伏,掀起一浪一浪的金波,不时散出撩人鼻翅的谷香。那是松软可口的新米饭,撒了葱花椒面的酸菜米粉,糯得粘牙的糍粑块儿,热腾腾甜蜜蜜的汤圆子。

见我提水来了,他们便各自停下手中的活儿。身热喝凉水不好,热的又不解渴,一路走来,温水正好,把那茶壶嘴对着嘴巴,咕嘟咕嘟——肚儿灌个圆,润嗓又解乏。

总之一切都是那么灵动,而远处黛黑色的群山却是静静的矗立在那,一年又一年,忠诚地做着这和谐美满农家画卷的陪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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