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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甜红薯暖冬天

发布时间:2021-11-1609:54:41
每年,故乡的红薯挖完,便进入了冬天。虽然天气转冷,但香甜的红薯温暖着冬天,温暖着父母及我和弟弟的心灵。

重庆彭水网◆何龙飞 每年,故乡的红薯挖完,便进入了冬天。虽然天气转冷,但香甜的红薯温暖着冬天,温暖着父母及我和弟弟的心灵。

记忆中,红薯是父母必种的农作物,能解决一家人的口粮问题,能让地里不荒芜,能让父母不闲着,为父母所乐此不疲。

冬天一来,父母就按照农俗,妥善处理从地里挖回来的红薯,把红薯放进红薯坑越冬是重头戏。红薯坑底部须置一层丝茅草,避免潮湿;再放置带泥巴的红薯,并不忘喷施保鲜剂。

父母谙得此理,照办不误,将那些红薯窖藏完毕。刹那间,望着一个个红薯,嗅着红薯发出的清香,父母感到了踏实,累并快乐着。

在粮食紧缺的年代,红薯成了我家的主粮。每到煮饭时,母亲就忙碌开来:用箢篼装足红心薯或白心薯后,提到屋边牛滚凼里淘洗。随着红薯的搓动,“扑扑”声响起,恰似一曲音乐悦耳动听。

泥巴淘掉后,就用菜刀挑、拨、削,去除疤、眼、皮,只剩下白或红的薯肉。最后,将红薯砍成坨待用。于是,红薯的清香扑面而来,无不令人垂涎欲滴。但母亲忍住了,加快了煮饭的速度:若吃红薯稀饭,就在锅烧热后,加入红薯混着米煮。约20分钟后,红薯稀饭就大功告成。

闻着红薯及米的清香,我们吞咽着口水。可母亲及时提醒我们:心急吃不了热红薯,不然会烫着。等到红薯稀饭稍冷后,我们学着父母的样子,边吹边吃。香甜的红薯稀饭下肚,肚子不唱“空城计”了,嗅觉、味觉皆得到慰藉,心满意足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
若是吃红薯烘饭,母亲则先将锅烧热,沥米,盛进筲箕里。再将红薯垫在锅底,用筷子或锅铲赶米,盖住红薯,加入适量水,盖上锅盖,把布帕围住锅与盖的缝隙,烧大火、文火,约十分钟后,红薯烘饭便色香味美了,若有金灿灿的锅巴更妙。

香、甜、面的红薯令我们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,对红薯的感激油然而生。若是没米,就只有煮、蒸红薯了。母亲操作结束,就叫我到地坝边喊父亲回来吃“红薯饭”。我懂事得很,把红薯饭三个字喊得格外响亮,博得父母的表扬。

尽管寒冷,仅吃红薯,但一家人仍然吃得分外香甜,没了饥寒交迫的烦恼。倘若实在是饿了,便把红薯洗净,削皮或不削皮都可,生吃起红薯来充饥,那馋劲就甭提了。

冬天,父亲还会为我们烧红薯来吃。在烧火时,父亲把红薯用火钳夹进火塘里,埋好火灰烧。十分钟后,掏开火灰,夹起红薯,吹去薯皮上的灰。再用手剥皮,红或白的薯肉就映入眼帘,香味也扑鼻而来,惬意的情愫陡地升腾。父亲让我们趁热吃薯肉,过足了吃瘾。

接着,有多余的烧红薯,父亲才会吃。如此美味,我们自己能烧多好啊!心动不如行动,我们向父亲请教,很快就学会了烧红薯。

地点也灵活起来,灶塘里、地坝边、荒坡上、猪圈边均可,只要有柴与火能把红薯烧熟就行。有时,也会把红薯烧糊,散发出糊香味。管不了那么多,我们依旧吃得香甜,吃得手、嘴、鼻都成了黑色,那才叫过瘾呢!

正因为有了香甜的烧红薯,我们的童年才过得有滋有味,我们的营养才得以补充,我们的欢声笑语才荡漾在空旷的原野,我们的冬天才会虽寒尤暖。

把红薯加工成红薯粉别有一番香甜的韵味。父母会合作施展技能:淘洗红薯,宰细,洗磨,添红薯进磨心,推磨,井然有序。那薯浆和着水形成薯液流进大木盆里,清香便弥漫开来,扩散在空气中,无不令人神清气爽。

如果将红薯液倒进布口袋里过滤,薯渣便用来喂猪,那大木盆里的红薯液沉淀后,便可倒掉水留下薯粉汁,捞起晒干成红薯芡粉。也可在薯粉汁里加入适量水,用锅铲搅拌成不干不稀状,再舀到锑盆里,放到涨水里烫,熬、划成条状或块状或丝状的红薯粉。芡粉也好,红薯粉也罢,煮出的吃食也香甜,犒劳我们一家人的肠胃,陶醉我们的心灵,温暖我们的冬天。

就连圈里的猪吃了母亲用柴火煮熟的红薯或用篾刀砍成的生红薯,也会觉得香甜,尾巴甩得又高又圆。在红薯的滋养下,猪在冬天也很争气,长得膘肥体壮。这时,父母总是欣慰不已,倍加感激那些香甜的红薯。

后来,我们先后考上学校、成家立业,告别了故乡及父母,很少回去吃红薯。然而,每年冬天,父母都会在思念我们时喊我们回去吃红薯,走时不忘捎一袋红薯给我们。确实回去不了,父母则亲自或托人给我们送红薯到城里来。吃着香甜的红薯,我们总会情不自禁地放飞思绪,怀念那些艰苦岁月,感恩那些浓浓的父母之爱,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。

而今,父母依然在故乡藏、煮、烧、吃、送红薯,依然为我们牵肠挂肚,依然让香甜的红薯温暖整个冬天。我们也会记住那些平凡而伟大的红薯,感动那些红薯里的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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