眷恋冬雪
重庆彭水网 冬雪,一直是我深情的眷恋。
小时候的冬天,雪花不经意间就漫天飞舞了,落在地上,铺在草丛上,压在树枝上,栖息在屋顶上,融进冬水田里,织成白雪皑皑的景致。
我生性好动,出于对冬雪的好奇,便到户外玩雪。雪花飘飞,我就伸手抓、握在掌心,企图操控雪花,可掌心发热,雪花化成水珠滴落了,令我顿生遗憾的情愫;雪花也是花,是冬天的精灵,那就让它轻吻吧!我不用手遮头,也不打伞,索性光着头,诚恳地接受雪花的抚摸。要不是父亲担心我感冒,善意地叫我回屋去,我一定会将雪花浴进行到底;一夜醒来,雪垫厚了,走上去脚底下发出“嚓嚓”声,就像一首动听的轻音乐令人陶醉。我乐此不疲地行走,或慢走,或快跑,感受着雪的厚度,聆听着雪的声音,惬意的心境油然而生。
堆雪人最为有趣。起初我是不会堆的,就请求父亲堆个雪人来看。父亲拗不过我,只得丢下手中的活计,出门在地坝边刨拢雪,揉、挤、压、塑、修、点缀一番后,像模像样的雪人就堆成了。“我也要堆!”抑制不住激情,我迫不及待地效仿父亲,加快了堆雪人的步伐。手僵了,则哈两口热气在掌心,搓搓手背,抖擞抖擞精神,接着堆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父亲的指点和帮助下,一个大腹便便的雪人傲立在地坝边,分外引人注目。刹那间,成就感、快乐感、激动感从心底涌出,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。“莫被胜利冲昏了头脑,要继续改进不足,把雪人堆得更好、更像!”这时,父亲给我提了醒:堆雪人如此,做人做事也是如此,谦受益,满招损呵。尽管我年纪尚小,但意识到父亲的话在理,就点头应允。
打雪仗最为刺激。我年龄稍大些,便和小伙伴们一起打雪仗。伴随着“开火”的号令声响起,两队伙伴手执白雪团,纷纷扔向对方。被砸中也好,未砸中也罢,都让“啵啵”声响彻在地坝、小路、荒坡、山边的上空。如果雪团进了颈部衣服里,冷得颤抖,就跳动着、歪斜着把雪团抖出来,心里便暖和了;如果雪团砸在脸上,就让其自然掉落或迅速抹去,克服短暂的冰凉后,重新获得温暖,欢乐便荡漾开来。有残忍者,趁人不注意,把雪团塞进了对方的衣领内,还抱住搓几下,那才叫冰凉呢!被塞者赶紧本能地反抗,挣脱后,牵起衣领,要么取出雪团,要么抖落雪团,气急之下为了报复,就追逐起来也想让对方体会雪团的冰冷。
雪可入坛子,化成雪水后浸泡的泡菜更为脆欠、好吃。母亲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,总会在冬雪垫起后抓干净雪放进泡菜坛子。我是个乖巧的孩子,又乐在其中,就帮母亲抓雪,赢得口碑。当吃上倍加可口的泡菜后,我对母亲及白雪的感恩就不言而喻了。
年复一年,冬雪如期而至。父母在故乡不辍地劳作,为我操碎了心,一天天老去。在父母的支持与冬雪的激励下,我茁壮成长,跃出农门,出人头地,过上了与城里人一样的生活,算是对父母最大的安慰、对冬雪最好的回报。
天长日久,我对冬雪的眷恋越来越纯真,越来越虔诚,越来越浓烈,会用一生去践行、坚守,就让时间来考验吧!
(作者 :何龙飞)